第(2/3)页 人死如灯灭,云策也尽量不去想恩师晚年一念之差犯下的错误,更多记着他的好。 骤然听到有个跟恩师七拐八拐沾关系的老和尚,云策第一反应是戒备:“作甚?” 法师道:“想去老将军坟前上炷香。” 如果云策答应,便意味着他没准备杀自己,要是不应,法师只能奋力一搏图生路。 云策并未收起长枪:“在漠州境内。” “漠州境内?老将军原是……”法师仔细回想,似乎是有消息说云达是异族来着。百年前的人物,风流云散,谁又记得那么清楚? 就在他喃喃的时候,一记光影穿透余光,在他身后不远处炸开,近距离爆发的气浪吹得法师险些没站稳。他抬手擦去脸上的血痕,扭头看到长枪将三个大汉串个透心凉。 云策抬手将长枪吸回掌心。 一甩枪,任由血花在地上绽放光华。 他声音清冽又不容抗拒:“看押起来。” 数名武卒上前给法师上了枷锁,捆绑个结结实实,抓起来当俘虏。法师也不挣扎,依旧笑容慈悲。开玩笑,他现在不无害,云策就要亲手除害了!云策扭头吩咐另一人。 “劳烦北大匠。” 云策说完,法师就瞧见一个高挑清瘦的女人几个起落过来,对方背上背着一件比体型更大的古怪工具箱。女人道:“是条大鱼?” 法师:“……” 当着他的面说他是大鱼,这不礼貌吧? 云策几个副将都能扛事儿,又有师弟子固指挥作战,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清理那些实力相对较强的绊脚石。若能杀开一条路,也方便己方兵力推进,只是没想到一上来就抓到法师,确实能算是大鱼:“此人身份有些复杂,不过,他愿意主动暂停干戈也好过跟咱们拼命,先派人看关,待战事结束再上禀主上分说。” 北啾点点头:“好。” 法师双手被捆在背后。 他知道下一步就是暂时封禁自己丹府,免得他临时反水,他愿意配合。出人意料的是云策提枪就走,法师表情空了一瞬,视线对上云策口中的“北大匠”:“他走了?” 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步骤? 在场除了云策,可没人能封住自己哦。 法师心下刚有得意苗头,小腹蓦地开始剧烈收紧。无需内视也能看到有万千无形枷锁从四面八方往丹府武胆方向落下,顷刻就形成绝对封闭。他好不容易将那口岔开的气缓过来,一低头就看到北啾刚要收回去的右手。 “你——” 法师这才明白云策为什么喊北啾过来。 北啾低声道:“老实点!” 法师感受经脉内的武气也被丹府怪异封禁吸收过去,空荡荡才停,彻底歇了其他心思:“老衲是出家人,你这后生怎如此无礼?” “康国又不崇佛,出家人怎么了?” 说起来,早年确实有些地方的和尚想倒反天罡,不肯交出寺庙名下田产,动辄将佛陀菩萨搬出来说事。有些大寺庙还养了规模堪比私属部曲的武僧,最后都被收拾一顿。 佛像都给砸了熔铸成铜币。 【泥塑就不能昭示尔等向佛之心?泥塑就不能昭示漫天神佛怜爱世人之情?非得要铜像金身,跟国库抢金属?西天佛几个营啊?】 【出家人就该有出家人的样子,自耕自种就罢了,学什么豪绅地主圈地养佃户?】 养佃户罢了,还不给她纳税。 不给她纳税还要威胁诅咒她国家不稳。 沈棠这个脾气怎么忍得了? 直接下令境内寺庙供奉都要用泥身,违抗可以,看看最后是谁保不住自个儿道场。 北啾出身墨家,更不吃法师这一套了。 法师见北啾手中握着的“非攻”剑尺,这剑尺足有一指节那么厚,一尺子拍下来,就算拍不死人也能将肉拍熟了。法师将到嘴的话咽回去:“老衲是上年纪的出家人!” 你不崇佛,总该尊老吧? “你几岁啊?” “老衲记不太清,百余岁了吧。” 北啾一噎:“……” 好一会儿过去,她冲押解法师的武卒摆摆手,示意武卒将法师肩上木枷撤掉:“我用墨家特殊法门封的丹府,老法师可不要乱跑,以免刀加身,平白无故丢了性命啊。” 这话就是警告了。 别整幺蛾子。 法师叹气:“老衲省的。” 他刚刚内视就发现这封印很邪门。 第(2/3)页